【甘肃政法好故事】“打准打实”严惩恶势力犯罪
“打准打实”严惩恶势力犯罪
——全国优秀法官张世文的故事
导语：
“今年初，中央部署在全国开展为期三年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真是太及时了。”陇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一庭副庭长张世文感慨地说，“就连陇南山大沟深的农村都有恶势力滋生，如果坐大成势，那就遗患无穷。”
张世文表示，此次专项斗争对刑事法官而言，必将面临更大审判责任的考验，既要严惩黑恶势力，又要严格依法办案，正确把握“打早打小”与 “打准打实”的关系，更加凸显刑事审判的公平正义，努力实现政治效果、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统一。
2017 年 1 月，张世文荣获全国优秀法官荣誉称号。今天，《甘肃政法好故事》专栏为您讲述他把握“打准打实”的审判原则严惩恶势力犯罪的故事。
（一）
2017年初，陇南中院受理一起由市检察院提起公诉的重大刑事案件，指控 17名被告人涉嫌故意杀人、窝藏、帮助毁灭证据、非法拘禁、敲诈勒索、赌博6 项罪名16起犯罪事实，随案移送案卷两大箱46宗，这“阵势”在陇南中院刑事审判中并不多见。
按照信息化分案系统分配，此案的主办法官便落在了刚刚审判完一起大案的张世文身上。他顾不上休息，来不及放松，就一头扎在案卷堆里阅卷。针对检察机关指控的每一起犯罪事实，他坚持以严谨的法理和朴素的常理分析问题，以严格的刑事证据标准衡量问题，常常加班加点到深夜，记录案件点滴，书写阅卷笔录，历时半个多月才完成阅卷工作。
张世文梳理案情发现，此案的 17 名被告人大都是 20 岁至 30 多岁的农村青年，家住宕昌县南阳镇、好梯乡、竹园乡等几个相邻乡镇，2013年至2014年间，以韩某斌为主，彭某安为辅，沙某红等多人交叉参与，组织聚众赌博近60场，参赌人数超过400人次，在赌场放账和抽头渔利达 590余万元。
期间，韩某斌等人大肆非法拘禁欠债群众，并通过辱骂、殴打，甚至迫使受害人到寒冷的河坝内泡冰水等方式索要赌债。这伙人还以追加赌债利息为由敲诈勒索，威逼受害人数倍偿还，致使一些欠债群众逃离当地赴新疆等地打工而不敢回家。如此恶行，群众敢怒不敢言。
（二）
2015年1月23日晚，当地农民韩某明等5人在南阳镇一家KTV内喝酒后，斗胆将韩某斌、彭某安二人打伤，沙某红叫来其表哥吕某甲又将韩某明等人打伤。时隔不久，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参与打人的 4 人被抓，但韩某明未被抓获。
同年2月28日晚，沙某红与吕某甲之弟吕某乙一起喝完酒后，决意去杀死韩某明。随后，二人关掉手机，驾乘摩托车去找韩某明。3月1日凌晨1时许，二人各自头戴矿灯，蒙面闯入韩某明家中，一同将韩某明砍杀致死……仓皇逃跑之际，沙某红所戴的矿灯遗留在现场，成为警方破案的主要证据。
纵观全案，张世文敏锐地意识到，这绝非是一起普通的多事实、多罪名的刑事案件，而是一起典型的由赌博违法犯罪滋生的农村恶势力犯罪案件。他捋了捋办案思路，在阅卷笔录中写道：决不能就案办案，应坚持依法严惩和“打准打实”的审判原则，发挥好刑法的惩治和预防功能，遏制此类犯罪的发生。
但是，他审查现有证据发现，故意杀人一案疑点众多。首先，犯罪动机存疑，沙某红和吕某乙的口供极不稳定，先说“受韩某斌的指使而杀人”，后说“就想替他人出气而杀人”，但均无其他证据相互印证。其次，作案凶器来源不明、去向不清，二人曾供述是韩某斌和彭某安开车送到案发地附近交给他们，作案后又交了回去，但公安机关未查获砍刀、斧头等凶器，仅凭口供无法认定。
（三）
韩某斌、彭某安究竟有没有指使和参与杀人，成为萦绕在张世文心头挥之不去的疑问。该案检察机关虽未指控这二人参与作案，但明显存在合理性怀疑。
2017年2月，陇南中院依法组成以张世文为审判长的合议庭在串并研判案情后，及时发函检察机关协调公安机关补充侦查，并提出多条补查意见，希望得出韩某斌、彭某安是否参与作案的唯一结论。但公安机关补充侦查结果并未取得实质性证据。
为进一步查明案情，张世文多次会同检察机关和公安机关办案人员到现场查看作案路线，进一步还原案发情况，深入调查案情，并多次召开座谈会研究讨论。最终，公检法三家形成共识，一致认为：在穷尽侦查手段的前提下，检察机关不指控韩某斌、彭某安参与杀人一案是适当的，符合该案办理情况，也符合法律规定。
后经合议庭评议决定，结合本案实际，按照有关司法解释关于“案件部分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的，应当作出有罪或者无罪的判决;对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部分，不予认定”的规定，择期开庭审理，并依据庭审查明的事实依法判决。
鉴于此案社会影响大，考虑到庭审的法治教育、震慑犯罪等有利因素，张世文决定将庭审地点放在案发地的宕昌县人民法院审理。陇南中院领导高度重视，积极协调各方密切配合，保障庭审万无一失。张世文及合议庭成员制定了庭审预案、庭审提纲等，严格落实“庭审实质化”要求。
合议庭还多次就刑事附带民事部分主持调解，取得了被告人沙某红家属赔偿被害人韩某明亲属 10 万元，被害人亲属予以谅解;被告人吕某乙家属主动向法庭缴纳赔偿款5万元的实际效果，为被害人年老的父母和年幼的子女提供了一定的生活保障。
（四）
2017 年 3 月 28 日至 30 日，此案在宕昌县法院开庭审理，偌大的法庭座无虚席，数百人参加旁听。审判长张世文规范有序驾驭庭审，始终坚持以审判为中心的刑事诉讼改革要求，依法保障被告人和刑事附带民事原告人的诉讼权利，确保诉讼证据出示在法庭、诉辩意见发表在法庭、案件事实查明在法庭。
庭审结束后，张世文及合议庭成员根据庭审查明的事实，综合考虑控辩双方意见，对各被告人的犯罪行为逐人逐事实逐证据逐细节逐情节依法审查和评议，牢牢把握刑事证据的证明标准，严格贯彻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从严掌握对共同犯罪和数罪并罚的量刑尺度，充分适用资格刑和财产刑，形成了 3 万多字的审查报告，提交审判委员会讨论。
2017年9月，陇南中院一审判决被告人沙某红和吕某乙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判决被告人韩某斌有期徒刑八年八个月;判决其他被告人均为有期徒刑，并依法对有关被告人判处了剥夺政治权利、罚金和附带民事赔偿。案件宣判后，公诉机关不抗诉，17名被告人均表示不上诉。此案的成功审判，铲除了一个盘踞在乡村的恶势力毒瘤，起到了判决一案，震慑一方的司法效果。
结 语
张世文是一名有着丰富刑事审判经验的刑事法官，现又负责陇南中院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相关工作。在他看来，办理黑恶势力犯罪案件，要严格按照“两高两部” 有关指导意见统一执法思想，既要讲究 “打早打小”的惩治策略，又要坚持“打准打实”的审判原则。
张世文说，“打早打小”就是依法对有可能发展成为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犯罪集团、恶势力团伙及早打击，绝不能允许其坐大成势;“打准打实”就是要求审判时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在准确查明事实的基础上，严格区分违法与犯罪、此罪与彼罪、轻罪与重罪，准确定罪量刑。只有打得准，才能有效摧毁黑恶势力;只有打得实，才能最大限度地体现惩治力度。
